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项海月昏过去了。
这里原本就空气稀薄,寻常快走两步都觉得气短,更别说她这样边哭边跑了。
在昏迷之中,她似乎依旧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那些可怖的声音,由远及近,轰得她头脑嗡嗡作响。
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未睁得开眼睛,只觉得自己正躺在一个人的怀中,身体随着那人骑的马有节奏地起伏着。
那人的怀里有一股梅花香,极淡却极好闻,像是融进他骨子里一般如影随形。
周遭空寂无声,几乎只能听到马蹄踩在沙子上传来的闷响,还有他们粗重的呼吸声。
她终于睁开了眼睛,瞥见上空发青的天色隐隐透着几丝晦暗。
海月有些脱水了,她伸出小舌来费劲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勉强想撑起靠在那人胸膛的脑袋,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按回原位。
“别动!”
那人严厉地呵斥道,受伤的右臂却被牵动了一下,疼痛使得他的眉头轻皱,未被旁人察觉。
海月没看见他的这一细微的变化,只顾转头往回看了一眼,只看见小曾一个跟在他们身后。
这片广袤的大漠里,没有人烟也没有声音,一切都安静得可怕。
海月忍了忍涌上鼻头的酸意,问道:
“唐刀子,我师父呢?”
景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只丢下一句:“不许再哭了,你已经脱水了。”
他才抬头看了看天色,就此勒紧了马头。
“少主,我们去哪儿?”
景唐蹙起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,他答道:“我们已经逃出一百多里路,再走三十里,应该能到东平。
继续走,不要停。”
“可是项镖头他们……”
景唐向小曾投去一个锋利的眼神,霎时间便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。
“为今之计,也只有如此。”
海月听着他们的对话,不由地咬紧了下唇:“唐刀子,你知道我师父他们,怎么样了么?”
景唐继续拨转马头往东而去,眼睛片刻也不曾在她脸上停留。
“不知道。”
海月的眸子陡然暗了,拳头攥得极紧,却没再追问,只安静地待在他怀中。
景唐见自己怀中的女孩儿安静了许多,不由地微微垂
下眸子,盯着海月瘦削的肩膀,陡然想起昨晚她哭晕在沙漠里的场景时,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滋味。
就像是一个人赤脚走在一片沙地,砂砾磨得脚掌生疼的感觉。
这时,沙漠里突然卷起一阵沙尘,景唐下意识地腾出手来蒙住海月的双眼,自己却还是被风沙迷了眼。
沙漠里的沙子颗粒大并且干涩异常,一进眼睛里便是钻心的疼痛。
待他合上眼睛时,眼睛竟宛如刀剜一般疼痛。
海月被他蒙住眼睛,什么也看不见。
风沙吹的异常猛烈,几乎令她有些窒息。
“少主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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