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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四爷,我这算是……改嫁么?”
宋桃儿如是问道。
自幼从父母那里受到的教养,令她满心混乱。
郑瀚玉看着妻子,柔媚的脸上却无半分喜悦之情,唯有茫然无措,俊朗的面容亦沉了下来,半晌说道:“那一切都还没有发生。”
“可是你我都记得……”
宋桃儿失神言道,没有前面那一段记忆,郑瀚玉想必不会肯娶她,既然如此,她便无法坦然接受。
那一切是都还没发生,但之余他们两人,其实也都发生过了。
男子与妇人所想所感,到底不同。
郑瀚玉眼见宋桃儿如此纠结,不免想岔了。
但想及那万一的可能,他便觉胸口发闷发堵。
酷夏盛暑,窗外的蝉鸣甚是聒噪,直吵的人满心烦躁。
郑瀚玉只觉喉咙发干,片刻嗓音滞涩道:“桃儿,你莫不是……他不值得你守什么。”
“我不是为了他!”
宋桃儿急忙打断了他,尽管眼下她还不知如何面对这段缘分,却也不想被他误会,继而又喃喃道:“我不是为了他……我是为了……为了我自己……”
两人相对无言,只听着满室的蝉声。
半晌,郑瀚玉收回了视线,重新看向书案上写了一半的奏疏,淡淡问道:“你这会儿过来,想必有话跟我说?”
乍然知晓真相,怕是对她冲击过于剧烈了,他不想逼迫她。
宋桃儿这方回神,颔首道:“今儿早上我去看三嫂子,回来在园子里遇到了二少爷。
他……他来跟我说话。
我不想同他说,他却执意。”
话到此处,点到为止。
说的过了,一切摊到了桌面上,反而不美。
郑瀚玉自是明白她意下所指,原就不好的脸色,便又沉了几分,颔首道:“我记下了,这里还有些公事处置,你先回去罢。”
话了,停了停忍不住还是添了一句:“天气炎热,路上寻那树荫浓密处过去,仔细晒着了。”
宋桃儿点了点头,轻轻说道:“我省得,晴雪带了油纸伞在外头。”
言罢,提了食篮,向郑瀚玉福了福身子,便向外去了。
郑瀚玉看着那窈窕身姿没入门外,又重新执起狼毫,怔了半晌,却一个字也没能写出,不由将笔重搁在砚台上,重重叹息了一声,只觉心烦意乱。
想着她也和自己一般,一时狂喜冲昏了头,他却忘了一件事,那时候的桃儿当真是喜欢他的么?
桃儿待他的确很好,心思细腻,温柔体贴,照料他饮食起居无不周到,可二人相处之时,她也从未有过任何违礼之处。
郑瀚玉望着碧纱窗外摇曳生姿的竹子出了会儿神,压下了这满腹的心烦意乱,提起笔来,继续写那奏疏。
无论怎样,这都是他内宅家事,他不能让这些儿女私情、家宅私事乱了心神,耽误公务。
前回西南匪患一事,已是越演越烈,短短两日功夫,那伙山匪竟占据了数座村落,已隐隐有肆扰边境城镇之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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