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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缙干咳了一声,只想赶快终结这尴尬的场面:“有,您出门跟着小厮走便是。”
乐伎容氏扶着项玮出来,后者神色平淡如水地四处逡巡薛靖谦的下落,环到容氏前襟的大手也没闲着,还未走出几步,已经逼得人娇哼连连,却不敢出言劝阻。
乐伎虽是卖艺为生,但也不是不卖身,在官宦贵人跟前,就并没有说不的权利。
若想摆脱被随意驱使骑乘的命运,唯有在这种场合,使足力气勾搭上做官的贵人,将人伺候得满意了,说不定就能被抬回家去当妾室,脱了教坊的贱籍,再不必伺候其他男人。
余杭卫所的指挥使……那可真是了不得的来路。
不能攀上那位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也是寻常事,那样的人物,什么女人没见过?若能跟在这位指挥使身侧,于她而言,也已是大福分了。
抄手游廊的尽头是一座穿堂,客房却是在另一个方向,低眉顺目的小厮本要引着项玮二人下了回廊,后者却在拐角处顿足,脸上挂上了玩味的笑意。
不远处的穿堂中,一袭鹅黄折枝花衣裙的女子迎面扶住了“醉酒”
的薛靖谦,二人形容很是亲密。
这距离使得他听不清二人交谈的内容,却能清晰地看到正对着他的女子的面容。
乌黑的青丝绾成凌云髻,四朵精巧的点翠丁香花缀在高环上,中螺上插着三寸来长的赤金凤钗,蕊心镶着一串银线穿起的碧蓝璃珠,低头时随风微微摇晃,衬得那张放在禁宫里也堪称绝色的脸越发娇美柔和,像个玉做的人似的。
薛靖谦寻了借口出来,就是要与这小娘子幽会?
项玮索性彻底停了步子,饶有兴味地继续看下去。
……
程柔嘉到了丫鬟说的穿堂,便瞧见他脚步虚浮地在回廊上晃悠,忙提着裙子上前扶住他,在穿堂的楠木椅上坐下。
“你喝醉了?”
她微微蹙着眉轻声询问。
他酒量素来不错的,大白日的醉了,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笙歌阵阵的风流轶事……
“没有。”
他左手揽在那雪白脖颈上轻轻摩挲,低笑着。
丫鬟还在旁边呢,像什么样子……
指尖缠绵的抚触令程柔嘉忍不住浑身一颤,便要去拨开他的手,结果反倒整个人被他扣到怀中,扶坐在他的膝上。
一边倒水的丫鬟见状手一颤,差点倒得洒出来,放下茶杯便眼观鼻鼻观心垂首立于一旁,再不敢乱看。
“薛靖谦!”
她气得狠了,伸手掐了他一把,却仍旧没被放开,便只能在他耳边咬着牙一字一顿。
项玮远远看着,却以为是美人伏在他耳边轻吐着气,一副缱绻旖旎之态。
他不是最讲规矩的吗?如今倒能容得这样明显的美人计了?
越发觉得有趣。
薛靖谦强压着唇角的笑意,也明白再逗下去,这猫儿就要伸爪子挠他了。
唇瓣覆上耳后那细腻如缎帛的皮肤,轻语提醒:“是不是有人跟过来了?”
穿堂里光线充足,这样的亲吻,程柔嘉恍若整个人被投入了火中,闻得这声音,热意才稍稍退去,装作不经意的抬眸,果然瞧见了不远处立着一双人。
男子身材高大壮实,麦色皮肤,瞧着像是习武出身,女子胡姬打扮,体态曼妙,抹胸舞裙的前襟被人撕了下来,纤弱的手臂用来扶着男子,雪白木桃便在日光下滴溜溜晃悠,让人看了很是窘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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