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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都是戏精(第2页)

地下死囚室就像一个迷宫一样,一个个单独的囚室,为了防火,只有看守手中举着灯笼巡视,囚室之内是不准有灯火的,所以一到晚上,死囚除了睡觉,什么都干不了。

那些没睡着的也闭着眼睛躺在床上,即使感觉到有光亮靠近,也懒得睁开眼睛。

没有生机,没有活力,就是一具具等死的行尸走肉。

严世蕃对这一幕熟视无睹,成王败寇,他和父亲严嵩屹立朝中三十多年不倒,把一个个对手送到这里,是因为他们父子一直在赢。

输不起啊。

位置越高,跌的就越狠,就越输不起。

退一步万丈悬崖,所以严世蕃得知为丁汝夔翻案的呼声越来越高时,就一定要将隐患彻底掐死,以免被反噬。

“到了。”

护卫将羊角灯搁在囚室前面的桌子上。

桌子上摆着一盏五连枝的灯架,灯架上个插着五根蜡烛。

桌子下还有一个熏笼,里头燃着蚊香。

“严世伯请坐。”

陆缨指着唯一的一把椅子说道。

以严世蕃汤圆般的体型,他这一趟路太难了,还捂着面罩不能摘,热得满头油汗,他长的又白,此刻就像一座正在融化的雪山。

严世蕃坐下,捂着胸口,有些喘不过气来的。

刚刚负责摆桌椅的汪大夏展开一炳折扇,用力挥动着,给严世蕃扇风。

这点风杯水车薪,严世蕃只想快点看完丁汝夔走人。

“丁汝夔,你还记得我吗?”

严世蕃问。

牢房破席上躺着人的一动不动,还背对着他。

陆缨走近,用铁棍咚咚猛敲铁栏杆,“丁汝夔,快起来,严大人问你话!”

丁汝夔身体猛地一哆嗦,先是猛地弹起,然后缓缓转身,转身之时,脚踝上的铁链子哗啦啦直响。

丁汝夔揉了揉眼睛,“你是……小严大人。”

他的声音嘶哑,声音就像经过最粗粝的砂纸打磨过似的。

陆缨说道:“别瞎说话,小心割舌头,这位是严侍郎。”

死囚室太黑,严世蕃听得见声音,但是人面模糊,说道:“你过来,走近些。”

陆缨继续敲铁柱子,“快点,别让严侍郎等太久。”

丁汝夔下了床,捂着胸口,拖着十斤重的脚镣,一步三喘,靠近了铁门,然后靠在铁栏杆上。

这下严世蕃看清楚了,此人的确是曾经的兵部尚书丁汝夔,天下所有的死囚都长一个模样:头发油腻打结,就像擦地的墩布一样脏,凸起的颧骨、浑身青青紫紫的伤。

丁汝夔更惨一些,他的嘴巴像是合不上似的,大口大口呼吸,严世蕃隔着一张桌子,都能听见他胸膛里就像拉风箱似的声音。

嘴角一串清亮的涎水都甩到铁栏杆上去了!

看来陆炳说的没错,丁汝夔病了,而且病的不轻,他气若游丝,说话含含糊糊,就像梦呓似的,“严侍郎,我儿子……我妻子已经死了……你们不要搞我儿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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