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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过了两天,收到顾长钧第二封信,简单说了两句前方的灾情,就详细问了周莺的情况。
说他自己一切都好,吃住条件也不错,叫她别担心。
周莺提笔给他写回信,铺开洒金笺,写了两个字,外头报信来,说顾长林在外头给事情绊住了,叫内园早点落钥。
周莺瞧瞧天色,还不到傍晚,知道世道乱,没多想,依言叫人锁了门。
她埋头在信纸上,有许多话想和顾长钧说。
阴雨不住,入夜雨势更大了,落云铺了床盖,尹嬷嬷服侍卸了钗环,才要入睡,就听外头疾厉的打门声。
片刻四周犬吠阵阵,闹得人心惶惶,落云叫个小丫头去瞧,片刻回来,浑身淋得透湿,“夫人,咱们院外打起来了。
汪先生叫告诉夫人,无论什么事千万别出门。”
打劫抢杀,抢到朝廷命官院子里?
周莺手里攥着把簪子,道:“今天二爷说不回来,是去了哪儿?去,寻个小厮来,打听清楚!”
尹嬷嬷慌道:“可不行!
这时候正乱,人进进出出,惹了眼,杀到内院来怎么办?”
周莺站起身:“二爷恐怕有危险,这时节,哪里还有什么应酬,街头酒馆都不开张,怕给人抢了,他又在宁州不识得几个人。”
尹嬷嬷还想劝,周莺声音微扬:“还不去?”
尹嬷嬷怕她生气,只得叫人去打听。
周莺坐在床沿,屋里的灯都熄灭了,尹嬷嬷低声道:“夫人,要不躲躲?去后厨,有个柴房,躲在里头不容易给人瞧见的,这黑灯瞎火又下着雨……”
周莺摇了摇头:“嬷嬷不用怕,侯爷留下的人,都是他身边最得力的,我不怕,我信他。”
片刻外头的喊杀声停了,汪先生进来回话,伏跪在门前廊下,低声道:“属下办事不力,叫郡主受惊了。”
周莺立在门前,黎明的微光从门隙射入,映在她脸上,细细的一条,照亮了挺翘的鼻尖和小巧的唇。
“先生辛苦了,可有伤亡?先生还好么?”
汪先生听见这个声音,眉头轻轻蹙了下,美色误人,侯爷就是为了这把声音的主人,误了多少大事。
他低声道:“无碍,伤了几个兄弟,已叫人请医者瞧了。”
周莺顿了顿,扬手叫人开了门。
面前的红漆木门从里打开,汪先生抬眼,见一个衣饰整齐的明艳妇人走了出来。
她面容上青涩的稚气还未退去,也就是十五六,侯爷什么美人没见过,缘何声名也不要了,非此人不可?
在汪先生瞧来,她那瘦弱干扁的模样甚至称不上“女人”
。
“我二叔,可回来了?”
周莺道,“先生昨夜反应迅速,后院的院墙下都留了人看守,想必早已知道是要有人来破门的。
二叔正巧这时候有事在外,我想,不会都是凑巧的。”
汪先生默了下,然后轻轻勾了勾嘴角,站起身来:“郡主觉得,昨晚来劫院的,是什么人?”
周莺瞥向他,这位顾长钧最信任依赖的幕僚,听说他在他身边,已经十余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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