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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在野也就是痛快痛快嘴,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反应,倒是把他弄的慌张起来,一步跨过去抱稳了她。
她死死捂住耳朵,跟发了癔症似的,梦境和现实交织,她几乎分不清自己在哪,她整个人蜷成小小一团,惊慌失措:“不要锁我!”
他慌道:“我胡说的,没人打算锁住你,有我在,谁也不敢碰你,别怕,别怕啊。”
他什么疯言疯语都敢说了:“你要是恼,就打我几下吧,别这样吓我”
沈望舒眼底一片模糊,也忘了眼前人是谁,胸口的半月玉佩滑了出来,她下意识地死死攥住,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,一迭声地哭叫:“表哥,我要表哥”
裴在野看她这样依恋的姿态,眼眶被刺的生疼,他拼命忍着胸口溢出的妒意,倾身环住她:“我就是你表哥,是你陆表哥。
别怕,坏蛋都被我赶跑了。”
沈望舒怔了怔,似乎终于从那场漫长的梦境中醒过来,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谁,她一手攥着玉佩,一手重重推了他一把,呜了声:“你不是表哥,你是要锁我的坏蛋!”
裴在野不留神,被她推的后退了几步,后腰磕在桌上,表情露出几分不可置信,还夹杂着些委屈,她之前从没舍得这样对过他,都是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陆清寥
他狼狈地抬起脸,不让她瞧见自己的难堪,他再次伸手试图环住她,一字一字重重道:“我就是你表哥。”
梦里太子锁着她的画面在她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,对于眼前这个‘四哥’,她似乎有了一些莫名的预感,他好像,他好像
她把脸埋在膝头,不敢再想下去,也不让他碰自己,只有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:“你胡说!
你比我表哥差远了!
表哥才不会锁我,我不要你,你走开!”
他比陆清寥差远了?!
裴在野觉得心尖被人揪扯一般,几乎恼羞成怒地扔下一句:“你这辈子都别想走了!”
他不敢让她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委屈,‘砰’地一声重重甩上门,离开的步伐每一步都踩的极狠。
明明天气已经回暖,风却还是冰凉刺骨的,吹的他骨子里发冷,眼睛又酸又涩。
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表现的有多糟糕,但他只要一想到自己不是真的陆清寥,就心虚的要命,他越是心虚,表面上就越要表现的暴躁,甚至不惜以强势逼迫她妥协,如此倒成了一个恶劣的循环。
还有她对太子莫名的抗拒
她今天的反应显然不是正常的,尤其是听到‘锁起来’三个字,直如陷入魔怔一般。
她为什么会这样?
难道她前世被自己锁起来过?
这怎么可能
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?
裴在野指尖有些发颤,越想越是心惊肉跳,忍不住慢慢地抬手,遮住了自己的眼睛。
也不知道时候过了多久,一轮曜日西沉,外面叶知秋轻轻叩门:“殿下,沈姑娘情绪好像有些不稳,您要去瞧瞧吗?”
想到她说自己不如陆清寥的那些话,裴在野心间被钝刀割过似的,冷冷道:“我是大夫?”
叶知秋犹豫片刻,还是劝道:“这心病还须心药医,您,您还是瞧一眼吧”
下午殿下从沈姑娘屋里出来,沈姑娘哭的厉害,这一幕他是瞧见的。
其实要他公正地说,撇开身份地位不论,沈姑娘当真没有哪里配不上殿下的。
在梁州的时候,殿下冬日咳嗽了两声,她就起大早给殿下买来新鲜的水梨,忙活一天才熬出一罐润肺的秋梨膏,固然殿下不缺一罐子秋梨膏,但这样细致的关心,是多少钱也买不着的,这样赤诚热忱,人品贵重的好姑娘,实在少有——所以他才肯开口多劝这一句。
而且说句冒犯的话,他总觉着自家殿下仗着沈姑娘宠他,可劲儿作妖
裴在野对她一向是嘴巴厉害,就是没有叶知秋多劝这一句,他也已经起了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