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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 章（第1页）

尉迟越轻唤一声，似是怕惊醒棺内沉睡的人。

他正要上前，沈han霄却拦住了他：“你要干什么？”

愠怒的声音让尉迟越意识清醒了些，他扫了眼他人，平静回答：“我来带我妻回家。”

闻言，沈han霄再也不遮掩自己的愤恨，他咬牙切齿，眼里似要迸出火来：“这里就是宜秋的家！”

“宜秋既然已入了尉迟家的门，生是我的妻，死了亦是我尉迟越的人！”

尉迟越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厅堂。

沈han霄攥紧了拳，恨不得用心里的怒火将眼前的人焚烧得一干二净！

二人剑拔弩张时，慕丞相沉声开口道：“尉迟将军，莫要扰了宜秋最后的清静。”

一句话像是冰水迎头浇在了尉迟越身上，他的身子无力地颤了颤，一步步朝棺材走去。

沈han霄正想阻住，却被慕丞相拦住：“让他看吧，只有看得越仔细，才明白自己对宜秋究竟有多少亏欠。”

尉迟越站在棺旁，视线落在棺内面容安详的人脸上。

他握的拳紧了又松，竟然无措的像个迷路的孩子。

好半晌，他也说不出一句话，只是眼中多了层落不下去的泪水。

几人看着尉迟越，心绪复杂却一言不发。

元宵过后的四天，冬日的最后一场大雪悄悄在卯时停下。

而这一天，是沈宜秋出殡的日子。

第十六章

天明。

盖棺出殡。

按照礼节，慕丞相和沈家人不必送殡。

但为了送沈宜秋最后一段路，他们还是一同去了。

站了一夜的尉迟越面色煞白，几次想再去看看沈宜秋最后的模样，却在踏出一步后陡然倒地。

“咳咳咳……”

剧烈的咳嗽伴随着胸腔的震痛像是刺穿透他的心。

没有人管他，好像他这个一品大将军在这里不过是个无名小卒。

尉迟越颤抖着深吸了几口气，强撑起脱力的身体跟上早已出了府门的出殡队伍。

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，猩红的双眼定定望着前面的黑棺。

恍然间，尉迟越好像听见了沈宜秋的声音。

“愿得一人心，白首不相离。”

“我不求长命百岁，只盼天下太平，这样你我就不会分开了。”

“你活着，我会等你回来，你死了，我也对你不离不弃。”